第18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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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北和言喻不一样,她自身就是心理医生,所以很多时候,她不想说的事情,言喻怎么诱导,她都不会说的,所以,言喻多年来,研究出了一个办法,就是她可以不知道南北在伤心什么,她只需要知道南

    北在伤心的事实就好了,然后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,等待着她敞开心扉,然后做她的情绪垃圾桶。

    南北这次来找她,明显就心情不太好,尽管她每天都笑得很开心。

    言喻安静地看着南北,轻轻问,声音软软的:“北北,怎么了?是宋清然的事情么?”

    南北忽然抱住了言喻,靠在了她的胸前。

    言喻微怔,然后垂眸,抱住了她的脑袋,轻轻地摸了下她的后脑勺。

    南北轻轻地说:“我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言喻瞳孔瑟缩了下,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,整个卧室里陷入了隐约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    许久之后。

    “言,流产是不是会很痛?”

    冰冷的器械伸进身体里,搅碎着,南北只要想起,就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流产痛不痛?

    言喻咬住了下唇,眼角泛起了一点点凉薄的讥讽弧度,怎么会不痛?痛得她只要提起“引产……”、“流产……”的字眼,神经末梢就会流窜着难以言说的疼痛,骨骼分裂,肢体分离,筋脉剥开。

    那些冰冷的工具,无所顾忌地弄死肚子里的生命。

    被言喻很好地隐藏住的恨意,又隐约浮出了情绪表面,像是浪潮,汹涌着将要淹没她,夺去她的呼吸,冷箭扎进心窝。

    南北说:“言言,怎么办,我不想告诉宋清然,我不想给他说出打胎的机会……”

    言喻什么都说不出来,只能紧紧地抱着她。

    南北的眼眸红了,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,她绷紧唇线:“如果他真的说出了‘打胎’两个字,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这句话,是说给她自己听的,也是说给言喻听的。

    在她看来,言喻所受的苦,都离不开陆衍,他说不上是渣男,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男人。

    他看似有风度,但却无情;他有感情,但只会压抑;他会对言喻温柔,但也仅限于温柔,只有温柔,没有温情;他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,第一时间的考虑对象,也绝不会是言喻。

    更何况,南北现在没看到陆衍任何的真心。现在的陆衍更像是一个不甘心自己不要的玩具被人夺走的大男孩,只有占有欲,没有真心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副游刃有余、胸有成竹的样子,可是爱情不是商场,如果他理智得过头,那只能说明他没有丝毫的感情。

    她不希望言喻再受到伤害。言喻明白南北的意思,事实上,她根本就没明白陆衍的想法,她不知道他想干嘛,也不知道他的目的,大概陆衍还是自大地以为,只要他愿意放下身段,主动来找她,不计较她把他当做替身的事情,她就

    会傻乎乎地忘掉这么多的痛苦,转头就不顾一切地和他和好。

    卧室的落地门开着,寒风吹进,言喻眼里的温度一点点散尽。

    “北北,你放心吧,我不会那么傻。”

    凌晨三点,陆衍还没睡着。

    他侧眸看了眼已经在床上睡得安稳的陆疏木,胸口轻轻地起伏了下。

    这几天,他在想,陆疏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言喻就是他的妈妈,这孩子养在程家,年纪小小就有颗七窍玲珑心,就算他已经猜到了真相,但他也绝对不会主动询问。

    陆衍不太知道该怎么和陆疏木相处,也不知道要怎么把言喻是他妈妈的真相告诉他,别的小孩或许会问,妈妈为什么不要他,妈妈为什么不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但是陆疏木一个问题都不会问。

    他只会将一切都憋在心里。

    陆疏木这样的心理素质说好也好,说不好也不好,但不管是哪一种,陆衍都没办法回答他,真相对于一个小孩来说,太过残忍。

    陆衍下了床,踩在了地板上,他就穿着单薄的衬衣,走了出去,停在了言喻的卧室门前。

    他修长的手拧了拧门把,动不了,门是上了锁的。

    他薄唇轻轻地勾了勾,言喻还真是防着他。

    但是他和言喻做过夫妻,他自然知道言喻放东西的习惯,陆衍走到了客厅的立柜里,打开了柜子门,从柜子最高层的布娃娃钥匙扣里,找到了整栋房子的钥匙。

    他打开手机手电筒,在黑暗中找到了言喻卧室的钥匙。

    轻轻地插入,转开。

    迎面扑来淡淡的香气,是言喻最喜欢的玫瑰香氛,有助于睡眠,卧室里没有开灯,落地窗帘紧紧地闭着,黑漆漆的一片。

    陆衍慢慢地摸索着走到了言喻的床畔,他坐在了床沿,低眸,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带着灼热。

    然后他掀开了言喻的被子,躺了进去,熟悉的香气钻入他的鼻息之中,她的身形正好契合他的胸怀,就好比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天生就该适合对方。

    他隐隐约约地觉得,空缺了三年的心,慢慢地圆满了。言喻正在梦里奔跑,梦里的场景一直在变换,每个场景的基调都是阴冷晦涩的,先是她一个人在婚礼上,宾客们都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她,然后转眼间宾客又变成了乌鸦,浪漫的婚礼现场变成了残败的坟

    地,她被扔进了坟地的土坑之中,周韵和许颖夏站在坟地旁边,阴冷地对着她笑,而她们的手里捏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婴,男婴朝着她叫:“妈妈……”

    言喻猛地睁开了眼睛,胸口如同被大石压着,喘不过气来,她的后背早已经是遍布的冷汗,她用力地喘息着,掌心濡湿。

    她第一反应是庆幸,这只是一个梦。

    但转眼间,又被悲哀笼罩着,这又不只是个梦,她动了动手,想去摸自己的肚子,但发现,自己的身体被人紧紧地拥抱着。她微微震住,蓦然转头去看,天色隐隐有些亮,些微的光透过了窗帘,落进。男人还在睡觉,睡颜恬静,轮廓分明,是陆衍。